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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奇幻战斗——猎与猎犬:H&UNTER第一卷(10)

时间:2020-01-18 09:50 来源:886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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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Tiwesd?g下

作者:墨入MOYU

序章 第一章 第二章1 第二章2 第二章3 第二章4 第三章1 第三章2 第四章1

黑夜行(下)

黑夜   卧室里多出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人的年龄在三十上下,女人比他小两岁,没有孩子。他的左腿受过伤,天气寒冷的时候会旧伤复发,这时候女人会全天待在家里护理。

死亡时间已过六个小时,死因均是被重物击打后脑,凶器是床头柜上的铜制台灯。

凶手是我。

“呃......他们不是正常的尸体?”

医生为他们合上眼后问道。

“是兽,不过还没觉醒。”

这所庄园坐落在城区的角落,放眼整个内城也是最气派的建筑之一,平日里和外人鲜有往来,很难不让人注意到。于是我开始观察他们的作息。没用多久就查明了这里实际相当于内城被感染者的收容所。生活在上流社会的贵族们被感染后为了不给家人带来麻烦,选择脱离家族后的去处。他们在这里工作生活,不用顾及周围的眼光,因为大家都是同类。等到快要觉醒时,便会请求其他人杀掉自己。偶尔会有想要偷生的逃出去,下场好一点是被庄园的仆人抓回来;其次是在杀掉一两个人后由神使击杀;最坏的情况大概是逃到外城,死在生存竞争里,然后被分食。

“没觉醒啊......难怪会觉得自己杀的是人。他们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又不是在外城,再说你还打算申请神使的吧?”

他的喉咙像滴进了橄榄油,把“处理尸体”说的和“用餐完要洗碗”一样自然。可能他在外城混迹过,也可能内城其实不比外城简单。

我和他一人背起一具尸体,地板上铺着地毯,拖行会留下血迹。

“有个专用的处决室,用来处决觉醒的兽,放在那里。”

我领着他沿楼梯层层向下,每走一步,女人的头就在身后摇摆一下,“啪啪”地磕着背上的伤口,感觉像是怨念。

下到底层是一条走廊,两边的铁门都挂着锁,这是以往用来关住待处决对象的房间,防止他们反悔逃跑,处决室只有尽头那一间。

“本来只想安稳当个医生,但这样一来我就算是从犯了,该考虑在神使内部找点关系咯。”

“害怕吗?”

“不会,一想到来抓我的那堆人里站着你反而觉得好笑。”

他深吸过气,接着说。

“所以你今晚是由于杀人而愧疚,但从结果上看他们是兽呀。”

“别掩盖重点,我在知道他们是兽之前就有意了,‘是兽’的信息只不过把脑中的念头放大。如果从最开始就没有产生这个想法的话......”

我懊恼地一拳砸向墙壁,背着的女人又拍打了好几下。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如果你最后发现他们不是兽的话,会下手吗?”

医生把墙上挂着的一串钥匙递给我,又点着打火机,借着火光,我找到处决室的钥匙。

“不会。”

“哈哈,我想也是。”

医生开心地笑了,我听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地为自己的患者解决了心理上的问题而高兴。

可灿烂笑容下一刻便凝固——处决室里堆满了仆人的尸体。

“因为我需要兽血。”

——很多。


——Tuesday—上午10:00

众神之壁外。

从远处看,此刻墙壁上的沟壑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蝼蚁”。  

一只又一只的狼,用牙,用爪,死命地勾住墙壁上众神的雕像,在他们脸上划出一道道爪印,像是某种狂热信徒向他们的神朝圣,咬牙切齿地攀登。奇怪的是,几十米的墙壁,成功爬上去的居然占了大多数,随后被严阵以待的神使打落摔成一滩血肉。见到同类死状,其余的狼不退反进,也不嗥叫示哀,只是默默地将爪牙插的更深,仿佛头顶的不是太阳而是一轮血月。

凯隆把枪口插进又一只登顶的狼头里,让子弹从口腔深入,后脑穿出。若非如此,大概得打空一个弹夹才能解决一只。

“哪来的这都是!”

他骂道。

凯隆不是没见过世面,兽潮大大小小他经历过不下十次。但是兽和人一样,血液到了冬天循环会减慢,兽会减少进攻频率,把能量用来御寒或者干脆冬眠。更别提这群兽还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这么说好像不够准确。

是一夜之间全部觉醒了。

“狼......狼......是狼群......”

手下逐渐抵挡不住,有人颤抖着吼叫,阵型开始退缩。

“混蛋们在犯什么昏!”

凯隆扑倒一位双腿发软的神使,同时开枪击退袭来的狼。

扫了眼战场上的情况——城墙上有将近一半的地区已经有狼源源不断涌上来。外城区的面积是内城的两倍多,假若真是外城区的所有兽集合发动的进攻,全部挡下来不漏掉一只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最可怕的是,引发这场的兽潮的原因他根本没有头绪。

“没时间犹豫了,去开启众神之壁!神长不在,特殊情况下神使们可以根据情况自行判断,责任人算在我头上。”

众神之壁上的雕像纹理不止是美观。仅隔着一层砂岩,在神的皮肤下埋藏着盘曲的输血通道,主干道首尾相连,构成循环,分出去的支干道通往雕像的各个角落,像是神的血管。这些由专研兽印的先知们刻绘的路线模拟了发动神迹时兽血流动的情况。一旦注入储备的兽血,奥林匹斯,这头巨兽就会展开屏障,被感染者,神使,或是神迹,凡是沾染兽血气息的东西都不容通过。

但是众神之壁里的兽血用量巨大,就像一位巨人割开伤口,开启太久的话会吸引野生的兽群。

凡人祈求神的庇护,接受天赐的同时亦要承受天妒。

快速权衡完利弊,凯隆冲着身后——帕蒂刚刚战斗的位置喊到。

然而无比信任的妹妹不知道去了哪,此时代替她的岗位的是一位穿着黑礼服的男人,礼帽被他用带着白手套的双手置于胸口,像在给谁送葬。

“您看起来似乎遇到麻烦了呢,神使凯隆。”


咔嚓,咔嚓。

我想象着自己是位于命运尽头的阿特洛波斯,将柔顺如瀑布的银线尽数剪断。

“你果然是营养过剩,当心长胖啊。”

我看着满地的头发抱怨道。

“啊......哈......”

少女呆呆地发出声音。

白皙到像璞玉般的皮肤,衬托着远超于人类的自然美的脸蛋,皎白的发色仿佛泛着月光的水晶。

只有瞳孔是不自然的竖瞳。

和她对眼的刹那,少女猛扑向左肩,獠牙刺破皮肤,深入血肉。

“咳.......频率变快了啊。”

几番挣扎少女死咬不放,肩膀上的那块肉都要被她拽下来,但我也终于从她的压制下腾出右手并且抓到口袋里的试剂。

找准机会,注入。

她终于安定下来,松开牙齿,不舍地舔着伤口。

我丢掉针头被吞噬的试剂管,大口喘气休息。

慢慢来吧。

先用高浓度的血喂食,然后慢慢降低,同时喂食的频率也放缓。哦对了,不能直接注入人血,会被芬里尔的神迹当作入侵体内的物质吞噬,还会刺激到她,一切以稳定为前提行动。

可是问题来了。

我看着角落里堆积如山的试管就头疼——这才一个月就吃了这么多,兽血可不是饮用水。

“总会有办法的。”

少女绵呼呼地趴着睡觉,姿势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就这一点来说,已经足够相信那家伙还存在了。

此时此刻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活着。

“我们一定能活下去,哈缇。”


——Tuesday—下午15:00

“啊咧?天上是起雾了吗?”

顺着莉欧娜的手指,一层模糊不清的薄膜从天际缓慢地向头顶滋生,阳光透过薄膜如掺了水汽般朦胧。最终成型应该是将整片天空罩住。

众神之壁?!

顾不得抖掉浑身的雪,我朝内城门飞奔。

“喂!猎人,到底怎么了?”

“啧!”

在白天开启众神之壁,还是万兽休憩的寒冬,到底是遇到了什么?

安瑟儿前脚刚走,奥林匹斯没有话事人的状态马上就发生这种事,很难说成是巧合。恰好冬日里会大肆扩张领土的兽除自身强大到拥有对城的神迹之外都符合具有谋略的特性,更糟糕一点的情况,外城的兽会受到兽王的呼唤,依附于它。

卡吕冬,格伦德尔,尤弥尔......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尤卡拉她们能应付的。

——拉。

真是惊人,气喘吁吁的莉欧娜居然跟上了我的脚步,正如那天晚上一样拽住衣袖。

“告、告诉我,我要做什么......”

她使劲咽了口气。

“我不想,再置身事外了。对我来说,猎人你......也和院长姐姐一样,我没能带她走出迷宫,至少这一次......”

少女展露日出般的笑容。

“让我来当你的线团吧。”

然后信任地放开了手。

啊啊——所以说带小孩子就是麻烦啊。

“呼。”

我长叹口气,把一个装满红血的玻璃瓶交给她。递过去的时候她想要后撤,是体内的兽血出于本能的一种抵制和警告。

“带上它兽就不敢伤害你,千万别弄丢了。”  

“这样。”

少女的身体紧绷,双臂不住地颤抖,将玻璃瓶放进怀里对她来说似乎是一件违反本能的事。

“记得回去的路怎么走吗?”

“嗯。”

“去吧。”

——带着我最后的希望。

两手空空,仿佛什么也抓不住。

“说到底松懈了啊。”

早知道该把奇美娅带上的。


——Tuesday—下午16:30

距离狼群的进攻已经过去半天,留给帕蒂的时间所剩无几。

她从城墙上撤了下来,只是相信自己可以独自解决事情。一直以来帕蒂都扮演着出身于名门“尤卡拉”家的神使的角色。按照众人的期望,只要是涉及兽不应该存在她无法面对的问题。

然而在初战中她就因为行动不便而被大家抛下——“真不敢相信尤卡拉家的女儿居然不会飞!”

没错,帕蒂家的神使不论是谁都用着同一种兽血,最基本的能力是掌控风,只不过流入体内后会发生变异,但从来没出现过变异不出飞行神迹的例子。直到遇见那个男人,以人类的技巧与她并肩作战的古怪家伙。

“这么小就当神使了么?看来很快就没我这种老家伙什么事咯。”

在沮丧的帕蒂面前,明明与她差不多大的男人安慰道——听起来会让人觉得被看扁的安慰。那之后,男人便时常陪同帕蒂一起工作,开始不请自来,后来没了他尤卡拉反而觉得不安。

如此可靠的家伙,现在又在哪?

“快出来啊,别躲了......”

帕蒂心急如焚。天空漂着一层阴翳,哥哥最终还是启动了众神之壁。是不是因为战况已经一边倒了呢?

慌张的胡思乱想导致她没注意地上有一块雪已经结成冰,滑动的身躯和前面的行人撞在一起。

“痛......”

“这边才比较痛啊年轻人!我可是吃了你一发头槌。”

穿着黑色系扣衣,黑色短发看上去慵懒到刚睡醒的家伙,边抱怨着边一如既往地向她伸出了手。

猎人抠了抠脸,似乎觉得害羞。

“还算及时吧?”

帕蒂如释重负地笑了,她用一只手回握住,右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枪口顶到他脑门。

“当然。”

两人的时间仿佛凝固,直到尤卡拉转动枪口,冰冷的金属扭动皮肤,猎人才眯起眼。


——Tuesday—下午16:37

她在难过,但她想杀了我。

“收手吧。”

“我只能告诉你和她没.......”

“闭嘴!”尤卡拉双手握枪,整个人将我逼退一步。

“狼群是因为受到狼王的呼唤,这点我清楚得很!还有你的事,芬里尔的事,全部、全部......你根本不是无处可归,打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们吧!”

“......”

她说的完全正确,没什么好反驳的。不惜和老怪物达成交易也要来奥林匹斯,因为这里是距离TRICK事件最近的居住区,流窜的狼型被感染者大概率会来避难。其混沌与灰色的外城本身即是完美的藏匿之地,想不到除此之外还有哪里满足条件。

“成为神使也不是为了保护民众,是想收集狼血。所以你才会对其他类型的兽血没有需求。”

半对。最开始用非狼的兽血试过,没效果。

少女见我不反驳,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气,语速变得越来越快。

“莉欧娜遇见的向导你早就知道他被感染,只是想采集觉醒的兽血;约特家的事情你也看在眼里,在尸体被烧焦前就挖走了心脏,还有凯普丽她......”

“兽有什么必要同情么?”

尤卡拉举起的左手被我抓住在半空。

如果少女指责我骗了她,那我无话可说,可她话里一直在变换立场,总是站在看起来所谓的正义的一方批判想要生存下去的一方。这种天真的发言使我恼火。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兽都在伤害你想要保护的事物,如果是为了守护,那你有什么余地去同情把这些夺走的家伙?把那些死去的兽换成是你的同伴,我换成兽,你有勇气想象一下将来你对着兽痛哭流涕的场面吗?”

“不是的!他们不一样......”

“都是为了活下去,有哪里不同了?哦,我知道了。你们神使感到痛苦可以用抑制剂,想要杀点什么发泄随时去出个任务,累了住在体面的瓦尔哈拉,无聊了就喊上一群人去猎兽,边杀边聊。”

饿了得吃肉,得不到要抢,抢不到只能杀,说人话装体面的行为只在于不用为活下去而拼上性命。说到底人和兽就是同一种肮脏、下贱的原始生物,身为这两者结合的“神使”,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判断这之间的对错?

还像看戏一样,把人兽的生存斗争当做分析案例,时而为这边加油,时而为对边流泪。

如果你们真的强大到有余裕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同情分给我们一点啊!”

“呃!”

抓住尤卡拉的指尖内握,大拇指紧紧咬住皮肉,保证每一个指甲都刺进去。

——小疯子,狼虽为次级掠食者,但孤狼的耐力和狠劲足以把顶级掠食者耗死。

“放手!”

头部下意识往相反方向挪动,同时用手快速击打臂弯处,使握有主武器的手瞬间失力。

——那为什么它们还要成群捕猎?

“咳啊啊啊!”

右脚前进,左脚侧转,以左脚为轴心,用膝盖压制对应关节。

——因为狼群最大的两个敌人,除了人类,便是同类。

“你这家伙......”

左脚直接欺身至胸口处,用身体重量压倒敌人,左手肘重击敌左肩致其无法护身,右手接过武器完成击杀。

——所以要狩猎狼王,好消息是你天生是人。但从现在开始,你得学会做狼。

“走火之前回答我的问题——谁告诉你的?”

尾声

“后半本简直浪费时间。”

记载着猎人经历的厚书已经被摩挲的像是新的一样,前半本主要讲述了TRICK事件的准备阶段、行动过程以及呈现的结果;后半本以猎人向杰西提出要去奥林匹斯开篇。

中间缺失部分诸多,比如猎人与杰西如何相识的,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事,为何猎人要去奥林匹斯等等全都没有。

当故事进行到猎人乘车的情节时,他和杰西开始讨论起了“诸神的黄昏”,这之后全部都是他们所述的神话内容。更过分的是直到最后他们才讲到提尔把手放进芬里尔口中,故事便戛然而止。

杰西眼睛动也不动,他那本书要比安瑟儿的厚,但快读完了。

“小疯子说他不喜欢这个故事,我们就没谈了。”

“那后半本的意义是什么?”

“只是我一时兴起加上去的,呃,就像......”他用一根干瘪瘪的手指画圈,“我的朋友出了本自传,听上去可太酷了!所以我也要出一本,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做朋友。”

“但你们的两个的混在一起会让读者想把书烧掉。”

他突然蹦起来,一拍手道:“对!你想的办法更好!把他的烧掉。”

哈.......

安瑟儿不打算尝试沟通了,老家伙还是安静点比较好,这样她也可以用剩余的时间想想到底是哪点不对劲。

......剩余的时间?

说起来,自从镜头里拍到落日余晖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景象没怎么变化过,所用的摄像也没有计时功能。

“它没坏,如果亲爱的你能多看看书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杰西对问题宝宝安瑟儿表示抱怨。

“日本阴阳学认为神经常是无象的,他们与人类共生,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一把刀、一面镜、一水,一餐都可能是神的载体。在白天有白天的神,夜晚有夜晚的神,可以说人类无时无刻不受到神的庇护,除了一刻。”

杰西按下遥控器,镜头开始倒回几十分钟前的影像,和当前画面完全吻合,简直是一张底片洗出来的。

“他们认为,这一刻既不属于白天也不属于黑夜,所以是神管辖的空档,作乱的鬼神会趁此时扰乱世间,所以把它叫做‘逢魔之时’。”

接着镜头开始俯视拍摄,奥林匹斯的上空,巨大的屏障正牢牢地盖住她的人民。

“时间停止了,游戏继续。”


战斗大概结束了。

染红的街道异常安静,众神之壁将狼群的嘶吼隔绝在外,也听不到凯隆他们的声音。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黄昏。

暴雪转为大晴,云雾尚未完全散去,阳光便从层隙间透出。经过大气中细微的冰晶时,光线散射成深沉的血红。此刻还有一层朦胧的障壁隔断乾坤,晚霞的红色看起来仿佛是在水底散开的血雾。

好美。

眼睛不自觉地追逐着即将消失的落日,手中的扳机好想配合着一起扣下。

“......”

身下的少女已经放弃抵抗,满是绝望的眼神望向天际,应该也被这景象迷住了吧。

啪,啪。

不知何处传来的掌声。

“真不错,已经完全有与兽为伍的觉悟了啊。本以为一年前杀人是出于偶然,想要再试验一次,结果和你那不死不悔的固执比起来,倒是我显得不够层次了。”

瞬息之间,感觉街道的时间像老式电影播放似的向后“跳跃”了一次,男人便突然出现。他迎着太阳,黄昏的余晖不足以点亮他那身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我的影子,只有手上的怀表闪闪发亮。

尤卡拉发出干瘪的声音:“辛......先生?”

我对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辛,记得是在卡诺的事件里帮助兽医完成血液分离的家伙.....不过不是因为知道他的名字,这种熟悉更像是与阔别已久的老友相见,虽然发生了许多变化,但还是能一眼认出。兽记住人依靠气味,人之间的相互吸引则是因为气质,这两者都很难改变,既然第一次发生,接下来的就是注定的重复。他只是站在那里,朝你伸出手,你就明白你无法拒绝......终将成为朋友。

“医生?”

“两个人的答案都不太对,难免会让我觉得孤独呢。但是没关系,已经有观众回答出正确答案了。”

他稍微侧身,露出阴影里的左半边,那只手臂抱着的少女是......

“哈缇!?”

愤怒的火焰燃烧起来,我朝男人连续开枪,子弹接二连三地被他切开,响起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仔细一看,他的手指遍布狼类的利爪。

尤卡拉自然没有放过机会,右拳和头槌同时发动攻势,挣扎着想要起身,我们因此扭打起来。

“她已经不是人了,芬里尔的感染速度你很明白的吧!”

“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杀!”

“只有杀死她,狼群才会停止,你有想过万一你失败会怎么样吗!你会养出一只狼王的!”

“真到那时候我会负起责任!”

“你怎么负责......等到她把大家,把哥哥,把莉欧娜他们都吃掉,你也下不了手吧......”

尤卡拉不住地哭泣着,说起来是我先背叛的她,会怨恨是当然,而且现在还要看着我做出可能会毁掉她所保护的事物的事。

但她无法理解我的牺牲,我也没办法对她感同身受。不同道路横贯的结果只有碰撞而不能交叉,正如彼此的人生轨迹。

男人在一旁拍手鼓掌。

“我想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弑神是要遭天谴的,我可没打算杀掉她哦。”

银发少女睡的很沉,完全丧失之前撕咬的野性。好像正在做噩梦,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男人摘下礼帽,露出阴影之中的面容。

果然是一张久违了的脸。

“好久不见,02。”

“你是......”

记忆快速在脑海里翻腾,时间仿佛又回到了狼被海拉之息重创的那天。

“研究所里......逃走的人员。”

那个时候本来要给我们带路的家伙被感染,01放过了他,居然活了下来啊。

“还是不完全正确呐。”

说着,除了眼睛与嘴外,男人的脸溶化成一滩粘稠的液体重塑形状,接连变成辛、医生、最后再回到本来面目。

“事实上,我现在只是一位死人,你们放走的那个人类因为不想死就喝下了我的血脉,结果如愿以偿,以另一种方式永生了呢。虽然最后救了他的是我,但你们的恩情也必须报答,所以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猎人。”

男人拿出一个盛满血的玻璃瓶,红黑色的血液和我之前给莉欧娜的一模一样,但是容量要大得多。

“那是......”

尤卡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示意先停战,但我怕她反抗,仍用手臂锁住她。

“是芬里尔的心脏血。这家伙杀光了TRICK里所有心脏血的感染者,搜集他们的血想要成为芬里尔。”

——而最后一份心脏血,就在哈缇体内。

“你想多了,芬里尔的心血会和第一个感染者的血液交融形成新的血脉,并将除此之外的血视为异己成分。如果剖开她的身体,被噬神吞噬的会是你。”

“哇!还有这种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男人故意装作受到惊吓,慌忙放开哈缇,然后又抱住她,轻柔地抚摸少女的睡脸。

“先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知道我是怎么让这三个人在我体内活着的吗?”

阴暗的脸上出现了三个人的面部被揉在一起,像是缝合在一起的人偶。

“神迹,将人吸入体内的......”

“NONONO!我是救了他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损失自己的身体呢?倒不如说我赐予了他更多、更多的血。”

“血?”

他的手沿着少女耳边,滑过脖颈,胸部,最后定在心口。

“没错,我的神迹能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到血脉里,到达身体的各个角落,无孔不入,最后随着血流进她的心脏。”

“嗯......”

少女被他的指尖刺破血管,发出痛苦的声音。流出的血液染红无瑕肌肤,男人的手沾到了一些,虽然是稀释过的血液,但能切开子弹的利爪仍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溶化着。

“等等!莫非你想......”

顾不得压制尤卡拉,我把枪丢掉,不顾一切地朝男人冲去。

可是太晚了。

手中的玻璃瓶直接被捏碎,芬里尔另一部分心血,可以说是那只魔狼的另一个化身,滴进了哈缇的伤口。

紧接着男人把手指也插入。

“【神迹·欺骗死神(Break the Cycle)】!”

刺眼的白光从染血的手指迸发,哈缇因此缓缓睁开眼,绯红的瞳孔里充满的不再是敌意,而是新生儿般的迷惑。

“缇......”

她呼唤我,一如当初。

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要伸出手握住她。然而下个瞬间,光芒将男人和哈缇包裹,飞向奥林匹斯中央上空悬停,迅速膨胀变大,好像某种生物的卵。

白光吼叫起来,高亢的声音夹杂着少女的尖叫和狼的嗥叫。

一条纯白的光鞭延伸而出,随意在屏障上拍打了一下,奥林匹斯的最强防御、人类的最后之壁应声碎裂,无数的狼应和着王的呼唤,从裂口一拥而入,冲向城镇。

于是组成盛宴的最后一道声音出现了——人类的惨叫。

“......地狱。”

尤卡拉绝望的低语。

我只好笑着安慰她说:“还没到那个程度。”

——是生命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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