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DC小丑同人——《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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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
作者：一碗猫儿粮
“当世界空无一物，当孤独席卷而来，你能做些什么？你会做些什么？是一人独自苟活？还是干脆利落地自杀？”……
“谁知道呢？毕竟……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类呢，总不可能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吧？”……
“你知道吗？所谓神明啊！其实是一个很无聊的烂小孩。他能够因为一天的无聊突发奇想创造出人类，也能因为脑海中的一个无聊问题而毁灭他们。所以，你要试试那种感觉吗？”……
“如果可以……我想试试……”
……
“叮铃铃铃……”闹钟在床头响了起来，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房间里，闹钟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床上，蜷缩成一团的物体稍稍挪动了一会儿，从中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臂，按停了不断响着的闹钟。
“唰！”拉开窗帘，阳光猛地照射了进来，像是一把刀子突兀地捅入心脏一般，他用手遮了遮灿烂而又强烈的阳光，眯着眼睛，“今天是个好天气呢！”
他的双脚踩在实木地板上，从冰箱中取出了昨天吃剩的果酱面包，还有看起来并不那么新鲜的牛奶。他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手在肚脐上挠来挠去，抬起头想了想，随后打开了客厅中的电视。一片雪花点出现在他的眼前。
果然……还是这样……
他一边叼着沾了果酱的面包，一脸无奈地看着电视，喝了一口牛奶。
“汪汪！”他打开了狗笼，里面那只拉布拉多朝他开心地叫了两声，他也笑了笑，从柜子里取出了狗粮，又在冰箱里拿出了一块肉放在狗盆里解冻。
他摸了摸狗狗毛茸茸的脑袋，抬头看向院子上方的蓝天，强烈的阳光还是让他眯起了眼睛。日期已经渐渐进入七月份，天气也一天比一天炎热起来，至于太阳，更像是悬挂在天空中的大火球，炙烤着整片大地。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打算出门看看……
他将地图铺在了茶几之上，“嗯……昨天去了这！”他将自己的手指指着的地方用红色的信号笔画上了一个鲜红的X。
纵观整张地图，基本已经被X所覆盖，只剩下一些小地方还是空着的，像是在诉说着孤独的恐惧。
他牵着自己的狗，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不能开车的，那是一处在遥远乡下的村子，那边的马路已经被汽车完全占满了，他无法挪开那些车子，也没那个心情去挪开那些车子。
拉布拉多是一种很喜欢和主人散步的狗，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每次他牵着它的时候，它都显得很高兴。
他也很高兴，他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样的话，他就能够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他常常会想这个问题，明明昨天还和自己的母亲吵过一架，明明前天才刚刚和奶奶说了一声“再见”，好不容易能够陪在她的身边，才刚刚看到自己的妹妹渐渐长大……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他们全都不见了……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见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商店还在照常运作，只是里面再也没有了售货员，电视还能播放，电脑也能打开，网络也从来未曾中断过……
但电视上布满了雪花点，电脑上再没了其它人的身影，哪怕他站在自家阳台上裸着跳舞，并把视频发布到网络上，也没有人会回那么一句话……
当世界少了你，它一样会运转，当地球少了你，它还是会转动，但当世界只剩你，当地球也只有你了呢？
毫无疑问，他们依旧会转动着，世界不会毁灭，地球也不会停止运动。毁灭的……只会是你自己而已……你的世界会停止转动。
他还活着，但他却无法证明他还活着。
每天早上起床时，他都会握一握拳头，想试着确认，自己到底是活着呢？还是在梦中呢？面包和果酱咬在嘴中咀嚼后散发出来的麦芽香气和果香味在他看来，宛如在嚼着塑料一般。
“为了活着！”这是他唯一想做的事情，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想，“这样也挺好，我可以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没人管我啦！”
于是他开始学开车，学做饭，学蹦极，学游泳，学潜水，学攀岩，学登山，学开轮船，学开飞机……可是随着他会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发现有一样东西却越来越难，于是他开始学习，睡觉……
然后他又想出去旅行，去地球上各个地方看一看，一个人，也挺好……
但他终究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他甚至连他所在的国度都没能环游，因为实在太无趣了，无趣渐渐开始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开始不愿意出门，他收集了全球各地的游戏用以排解他的无趣。
但他开始发现，他已经什么都会了，那些游戏对他而言，简直毫无难度可言，杀人，暗杀，陷阱，阴谋……任何一种游戏方式，任何一种游戏途径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他似乎能够看到游戏的结局，他甚至无需查看攻略便能知道下一个npc的所在地点，以及它的行为模式，它的性格好坏，甚至是它的攻击模式。
于是，他开始迷恋自己创造游戏起来，他用电脑不断地为自己编程出自己想要的游戏，他将自己的行为模式代入进了游戏里的npc，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他乐此不疲。终于，他的游戏被他编程出来了，他蓬头垢面却又仪表堂堂，他发疯狂笑却又冷静淡定。
他看着自己废寝忘食的游戏，点开了开始……
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花了很久很久才将那个游戏通关，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游玩”的快感。
于是，他开始了下一个游戏的编程。
二总比一要简单，第二个游戏很快便做出来了，但他……却发现，这个游戏和其它的游戏没什么两样，一样令他感觉到厌烦，一样让他感觉到无趣！
他发疯般地将电脑全部砸烂，把自己所有的游戏设备全部毁坏！
他狂笑着，他再次体会到了乐趣，这种乐趣……名为破坏！名为毁灭！
他跳跃着，像一位高雅的艺术家，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视线内所及的一切物品全部毁坏，物件支离破碎的声音，让他兴奋地发抖，他肆意狂笑。像一只迷路的蝙蝠，疯狂地发出它刺耳的音波想要在这个世界寻求一条出去的道路。
但当喧闹重归于静，他还是孤身一人，世界也从未改变过，他学习化学，制作炸弹，毁灭大楼，放火烧毁一座城市，像一场盛大而又绚烂的烟火表演。
他站在大楼上，脸色露出微笑，额头滴落的汗水宣告着这一切都是由他一人完成，这确实是个令人惊叹的壮举。包括他自己都惊叹不已。
但当喧闹再次回归平静，世界未变，他也未老……他好像一直保持着这么一个年龄段，不会老去，至于他会不会死？他还从未尝试过能够直接致自己于死地的运动。
他再次感觉到了无趣，破坏无法改变这个世界，混乱，骚动，痛苦，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这该死的世界！这些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只有脆弱的人类……
“汪！汪！”清脆的狗叫声打断了他的回想。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炙热的太阳此时已经落入了一座大山之后，当最后的一抹余晖消失在大地上之时。夜晚已经悄无声息的降临……
他笑了笑，蹲了下来摸了摸狗狗的头，走入了村子里。
一片死寂，同往常没什么两样，他牵着狗，缓缓地推开了一栋楼房的大门，打开灯，光明顿时充满了每一个角落。他松开了狗绳，任拉布拉多在屋子里到处乱窜，自己则坐到了房子的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还是没有人啊……”他喃喃自语。
他再次感到了无趣，于是他开始对动物好奇起来，更甚的是，他对自己，对人类这一物种开始好奇起来。
但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类可供他娱乐了，于是，他爱上了追猎这一运动。
他开始深入世界上的各种丛林，他驯服每一种动物，老虎，狮子，鳄鱼，大象，甚至是大海中的大白鲨，鲸鱼！
他用了很长很长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但他最不缺的，便是时间。当然，即便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也乐得花时间去做这些能够让他感到有意思的事情。
托这些的福，他开始变成了一个猎手，一个比任何拥有智慧的生物都要出色的猎手，冷酷！无情！迅捷！凶猛！有力！喜欢杀戮！他抓来了很多猴子，猩猩之类的灵长类动物。
他并不驯服它们，他只是将它们拷在解剖台上，一次又一次地解剖着它们，刚开始他拿手术刀的手还会微微颤抖，一旦猴子们发出惨叫，他就会猛地在他们肚子上划上一刀，使得它们当场死亡……这可不是他的目的。
于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练习，他终于能够做到平稳地拿好手术刀，无论解剖台上的是什么生物，无论这种生物怎样嘶吼，他都能带着微笑将它们开膛破肚，记录下它们还活着时的内脏是如何运作的……
到了最后，他甚至能够做到直到将猴子心脏摘下来的那一刻，那颗小小的鲜红之物还在保持着跳动，那个小家伙还能有力气发出惨嚎。
“很美……”他曾这么说着。
但美丽的事物总是容易流逝的，就像烟火一样，“砰~”的一声，消失不见，连个痕迹都再不会留下。
拉布拉多一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他也不去阻止，只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他养过不止一只宠物了，他最喜欢的还是一开始陪着他的那只黑猫，那只猫常常会站在窗台上瞭望着远方，他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看着远处的城市，但这并不阻止他喜欢它。那只猫并不黏人，但偶尔却会蹭蹭他的裤脚，表示想要他的抚摸。
和它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感觉很安静，很安静……
然后……那只猫死了……是老死的，他看着它在自己面前渐渐衰竭，他将它捧在怀里，它却再也无力回应，它不再站在窗台上看着远方了，它修长的四肢已经无法再支持它羸弱的躯体。
他感觉到怀中物体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那颗跳动着的东西也正在慢慢停止运动，他捧着它的尸体，坐了很久。
渐渐地，他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中再无温柔可言，他随手将黑猫的尸体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咚！”猫的尸体像是一块被人丢弃的破布，撞击着垃圾桶的边壁，最后落在垃圾桶的底部，发出了一声巨响……
……
他再次摊开了地图，上面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可供他画上鲜红的X了。
那只拉布拉多在他脚边打转，吐着长长的舌头，想要接受主人的抚摸，但他没有回应，他轻轻的笑了笑，“果然……还是没有吗？”……
他蹲下了身子，将狗搂在了自己的怀中，小狗很高兴，“汪！汪！呜~”……
他感觉到自己怀中的物体渐渐瘫软了下来，轻轻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手术刀，可怜的狗，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自己的生命，甚至于，它是怎么失去自己的生命的，都不知道……
“呵呵……怎么样？有意思吗？”那道声音又出现了，那道他早已忘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无趣，这个世界……让我感到无趣……”他轻轻回答着，他的手上还满是鲜血，语气中毫无波澜之意。
“那……如果我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全都变回来呢？”它这么说着。
“这个世界是无趣的，人类也是无趣的，就算你把他们全部喊了回来，也无法改变一丝一毫，无趣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无趣的！”他用涂满红X的地图擦了擦手，将自己埋进了沙发之中。
“那可就难办了呐……”它似乎很为难，“没有有趣的事情可不行，那样我会无聊死的！”……
“秩序无法带来任何东西！秩序只会滋生腐败，贪婪，欲望……”他轻声说着，“混乱，毁灭，骚乱，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东西，那才是人类最为丑恶的一面，那样，你才能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西。”他这么轻轻说着，只是轻轻说着……
“你需要一个对手！”它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一个像你一样，却又和你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是个正义的英雄，他多金，文雅，有头有脸，聪慧，具有强大的人格魅力。”它一边说着，似乎一边在做着什么。
“而你，你则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一道光柱来到他的面前，“你没有名字，没有背景，没有脸庞，没有表情，没有声音，没有欲望，没有魅力，没有……”它的声音每多出现一次，光柱内的人便多一道特征。
最后，那里面出现的……是一个小丑……没有标签和牌子的紫色长西装，被故意渲染成绿色的头发，涂满了惨白粉底的脸庞，一道长长的伤疤将他两边的腮帮划开，形成了一张异常怪异的“笑脸”，他的西装内衬是血液一般的鲜红，他“笑”着看向他。
“你是……一个小丑（joker）！”它的声音悠悠传来。
他“笑”着看着他，“how are you? joker……”
他看着眼前的自己，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哈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一样……哦！不，不是像一个疯子，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真正的疯子。
“year！year！I'm fine……”
“那么，去吧小丑，为了娱乐我，尽情地制造混乱，罪恶，丑陋还有不堪吧！”它的声音充满了愉悦。
他透过那层光柱，同里面的那位小丑接触在了一起。
“是啊，这座城市，需要一些更有……品味的罪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