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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光的我们-part8
作者:b小调叙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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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涅槃
屠小意是个漫画家,更是个画家,很厉害的那种。
既然是画家,那么在他笔下的每个人物都会有其生活中的原型。就像钱钟书笔下《围城》中的方鸿渐,他的原型就来源于钱钟书现实生活中的两个亲戚,一个志大才疏,常满腹牢骚;一个狂妄自大,爱自吹自唱。
屠小意笔下的女主角亦是如此,几乎每部漫画,女主角都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文文静静,略带一点忧郁气质的女孩子。
嗯,结局她是一定不会和男主角在一起的,读者寄刀片也不会。
而现在,他的女主角,就站在雨中,朝他微微伸出手,似乎想要邀请他共舞。
她不等他的反应,甩下了撑在头上的衣服,脱下了高跟鞋,直接赤脚站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展开了双手。
姚哲恬早已解开了她象征着干练的马尾,头发被雨淋湿了,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几缕青丝飘逸,她的妆容被雨冲散,露出了藏在厚厚妆容下那精致而妩媚的容颜,清新的装扮着带着一份动人心魄的美,修长的双腿被湿透的,薄薄的长绸裤子紧紧粘着,偶尔的跳跃,露出一小半截细白的小腿,柔若无骨的脚尖轻盈地滑动着,整个人像花间缓缓扇动翅膀的蝴蝶,像随意洒脱的流云,像一波渐渐平静的浪花。像飘零坠落殉烂如秋的落叶。
屠小意默默的撑着伞,虽是打着伞,但他并不比在雨中跳舞的姚哲恬情况好到哪去,他的发梢不断的向下滴着水,似乎像刚刚从瀑布中跳跃出来的鱼儿。
他没有像很多年前那个同样下着大雨的下午着急的叫住姚哲恬,递上那把可有可无的伞。
她不需要,他也不需要。
于是屠小意不再犹豫,也不再像高中那时甘愿当一个看客,他丢掉了伞,一步步朝着依然在雨中起舞的她走去。
他并非对舞蹈一窍不通,相反,他曾经有一段时间专门了解和学习过国内外的舞蹈姿势。
她跳的是“涅槃”,是一位法国舞蹈家在临终前给自己女儿编出的舞蹈。
那是他的绝唱。
屠小意印象很深,那个时候,教他的老师曾经以一种特别敬佩的语气讲述着这位伟大艺术家的创作思想。
他说这支舞,跳得多了,就会让你心中惦记着的那个人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很明显,姚哲恬在这支凄美的舞里,让十年前的自己复活了。
她犹如舞里描绘的那只涅槃重生的凤凰,一飞冲天。
第五十二章 彩虹(上)
屠小意每走一步,湿透的鞋底就会带起一簇水花。
涅槃本是两个人跳的,很明显,姚哲恬对这个舞很熟悉,她虽是自己在跳,但他看不到哪怕一丁点违和感。
眼前的女孩孤独的跳着,仿佛是那刚刚从火焰中重生的凤凰,虽飞上了天,但它俯瞰大地时,却发现已是千年之后,物是人非。
十年前,还是个差生的屠小意没有任何资本去和雨中的女孩共舞,他既没有舞蹈的知识,更没有勇气,但是现在,他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屌丝是不可能逆袭的,除非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屌丝。
雨还在下,屠小意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索性摘下了眼镜,任凭雨水在他的脸上划出纵横交错的轨迹。
他摸到了镜腿上刻的那行小字,那是他在配眼镜时候专门托人刻的,很少有人知道。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they call him a man.”
十年之后,他终于握住了女孩的手,冰冰凉凉的,似乎不带一点温度。
女孩没有惊讶,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她继续跳着。
但是,她已经不是孤单一人了。
她爱慕的男孩无比默契的配合着她的动作,两个人就像传说中的凤和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男一女在马路旁边的人行道上近乎疯狂的共舞,浑不在意周围已经积了几个好奇的观众,有人甚至拿出手机,但碍于大雨,拍摄效果并不好,索性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雨中的二人。
没有舞台,没有伴奏,甚至没有事先的练习,两个人竟然可以把舞里所有的精髓酣畅淋漓的表现出来,这不仅仅需要默契,更需要心意相通。
雨渐渐小了,两个人也跳到了最后一个小节。
两个人停下了舞步,后头看去,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高悬在沉默肃立的大楼前方,璀璨炫目。
第五十三章 这是我吻过你的地方
看到大家纷纷再次拿出手机开始拍这难得一见的雨后彩虹,屠小意迅速捡起落在地上的伞和怀里女孩的高跟鞋,拉着她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兰汐的小巷子里,依然保存着那一份过去的幽静和平和,漫山遍野的爬墙虎厚厚的覆盖在巷子周围人家的墙上,不时的滴下几滴水来,此时刚下过雨,空气中弥漫着微微潮湿却又夹杂着植物芬芳的味道。
按照城市规划,几年之后,这里就会有一家沃尔玛代替这古老的小巷,让人们的生活更加便利。
“糖葫芦......” 悠长而又略带嘶哑的叫卖声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伏在男孩怀里的女孩颤抖了一下,没有抬头。
物是人非,总是在回忆中交错了许多场景,穿越无数时光,再走在这条路上,是否不应该再重复那些心酸的幸福?
“冷吗?” 湿透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尤其是巷子是南北向的,穿堂风一过,屠小意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 姚哲恬依然没有抬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送你回家吧。” 屠小意喉咙没来由的有些发干,看着这条巷子他自然是回想起了十年前那个昏暗灯光下的夜晚。
这是他的梦魇,这更是他不敢谈恋爱的根源。
“走吧。”屠小意稍稍用力,想挣脱女孩的手,但是
却被她更用力的拽住了。
“不要走......” 姚哲恬声音带着些哭腔,被水浸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屠小意只得停下了动作,却还是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压抑的地方,他勉强的笑了笑 :“不走的话待会真的会感冒的。”
“况且...” 屠小意咽了咽口水,“我不喜欢长时间的呆在这样的地方...”
“所以你想再一次逃走吗?” 姚哲恬有些惶恐和紧张,更多的心思却也说不出口,随着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
成熟而强势的女人,依然如咋尝初恋滋味的少女一样动人,眼睛里闪着爱恋,让男孩移不开目光。
“没有,我...” 屠小意说不出口,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因为那个场景“怀恨在心”了这么多年?“可能我只是忘不掉...”
“...” 姚哲恬自然知道屠小意为什么会这样难过,移开视线的他仿佛在强行忍受某种黑暗至极的心情,下一秒也许就会彻底爆发。
“我知道了。” 姚哲恬轻声说道,她放开了屠小意的手,微微后退。
“嗯...” 屠小意莫名松了口气,带着些许失落的看着垂着头的女孩,“走吧。”
“不。” 姚哲恬突然抬起头来,眼里似乎闪着一团火。
“为什...” 屠小意一句话没说完,嘴唇就被一个湿润润,柔软的东西堵住了。
那是姚哲恬的唇。
“这是我的初吻。” 唇分,姚哲恬的脸色红的像秋天丰收时刚摘下的苹果,却依旧勇敢的直视着屠小意的眼睛。
“我要你记住。”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这里,不是你心里害怕的小巷子。”
“而是我吻过你的地方。”
第五十三章(里) 凤凰浴血
“都湿了。” 姚哲恬有些懊恼,扯着身上的湿衣服,粘哒哒的贴在身上,这让喜欢干净的她十分受不了。
“先换下来吧。” 屠小意从柜子里面翻出几件干净的外套,放在姚哲恬的手边。“水快烧好了,你冲个澡再走,不然会着凉。”
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女孩的身上,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身体曲线,这让身心成熟的屠小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移开目光。
“嗯。” 姚哲恬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我...先出去。” 屠小意一如既往的把烧好的姜汤递给姚哲恬,“趁热喝。”
“小意!” 屠小意刚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的女孩突然出声。
“怎么了?”
“对不起。” 姚哲恬哭了,“对不起!”
“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屠小意连忙回身握住女孩冰冷的手心,“倒是我应该感谢你,解开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
“我...” 姚哲恬看着面前男孩真诚的目光,心里的愧疚尤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晚上,其实我看到了你的画,但是我...”
“...” 屠小意自然是知道姚哲恬说的是很多年前那些被齐景轩扔到报箱里面的画,不过他并不意外。
“你当时又不喜欢我,不怪你的。” 屠小意揉了揉女孩的手,稍稍用了点力气,“哪有刚失恋就趁虚而入的道理,如果那晚你真的和我说了,咱俩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嗯。” 姚哲恬换了个姿势,名正言顺的窝在屠小意的怀里,“谢谢你小意,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
“傻姑娘,这有什么谢的,难不成你要给我发卡?” 屠小意感受着怀里女孩的温暖,不由得感慨万千。
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不,我喜欢你。”姚哲恬的眼睛里面燃烧着火焰,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冷静而又动人,理智却带着本不该有的疯狂,“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女孩的感情真挚而又炽烈,她在男孩的怀里抬起头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屠小意就那样自然的吻了上去。
两个人都不再像高中那个时候青涩的男女,很快,姚哲恬的手臂便勾住了心爱男子的脖颈,舌头怯怯的顶开了他的牙齿。
屠小意想起很多年前工作室的前辈告诉他,画两个人接吻的时候要注意面部表情的描写。
他说“吻”这个字,有一个“口”,还有一个“勿”,勿的那两撇代表的就是两个人交缠的舌尖,轻轻的碰触,就能让两个心意相通的男女情动。
屠小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女孩压到了床上,又是一段长长的吻,甚至于两个人终于分开的时候,唇边拉出了一道亮晶晶的线。
“小意...” 姚哲恬已是满脸春色,她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有些霸道压着自己手臂的男人,“我爱你。”
清淡悠扬,雨水的味道和姚哲恬的体香混合在一起,衬托的她身子热烈散发出来的气息愈发撩人。
“恬恬,我忍不住了。” 屠小意低低的喘息着,他虽没有经验,单这副香艳的景色面前,哪里有男人能忍受得了?
“我总觉得应该过段时间...我们...是不是发展的有些快...”屠小意嗫嚅的说着,但是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呵呵...” 姚哲恬笑了,她轻轻的抬手抚摸着屠小意的脸庞,“一个女人,愿意晚上和你回家,愿意被你压在床上,她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小意,好好疼我,我有点怕。”说完,姚哲恬害羞的闭上了那藏着春色和爱意的眸子,任由屠小意啄着她那如羊脂玉办细腻的脖颈和耳垂。
眼前的人儿太美,身下的胴体太动人,心中的情愫太热烈,曾经的记忆太深邃,纠缠在一起,化作一团下在两个人心中淅淅沥沥的雨。
姚哲恬穿的是连衣裙,脱起来并不费力。但是屠小意却注意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冷吗?” 他吻着她精致的锁骨,悄声问。
她却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的依偎着他的身体,那最后一点寒冷也随着男子火热的躯体消散的一干二净。
两个人都是生手,但身体却无比的契合,就像好久不见却依然能够把酒言欢的老友,就那么理所当然的重叠在一起。
他细心地留意着她,仿佛她是他用这世间最鲜艳的颜料画出的蒙娜丽莎,像所有画家一样,身心都和画作融合在一起,在画到最后一笔之时,一定会从画里跳出来,俏皮的冲画家眨着眼睛。
“疼吗?” 屠小意感受着那里面的层峦叠嶂,怜惜的看着身下的人儿。
“刚开始有点,现在好了,我没事...” 姚哲恬修长的双腿不自觉的抖动着,她咬着嘴唇,不想让屠小意看出她因为疼痛却又欢愉的神色。
隐晦生涩的暗示,如悠悠洛水旁落身的低吟,身子绽放出的妩媚包容着他。
屠小意吻着她的指尖,加快了动作。
而她,也渐渐的唱出那世间最美的音调,抓着他的背,配合着他所有的欲望和情意。
姚哲恬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了。身体深处被那股来自男子火烫一冲击,整个灵魂都跑出了躯体,飞上高高的云端,然后慢慢地飘落下来。
一如那带着火焰,驰骋天空的凤凰——
浴火重生。
第五十四章 协议书
迟甄影觉得自己老师最近有点奇怪。
要用网上流行的话来讲,就是画风突变。
他的画不再用冷色调譬如蓝色和紫色为主,而是更多的用温温暖暖的橙黄和红色涂抹傍晚的夕阳和溪边的路灯。
“好了,今天就到这。” 屠小意掸了掸袖子上的铅笔末,把画递给候在一旁的学生,“我觉得你进步很大,照这样下去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师了。”
“老师,是要过年了吗?” 迟甄影没去接画,却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不着边的句子。
“不是还有一个多月么?” 屠小意看了一眼旁边小卖部里面挂着的万年历,把画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收拾东西,“怎么,想放假了?”
“感觉老师你最近用红色用的有点多。” 迟甄影撇撇嘴,“都不画那个打着伞的女人了。”
“啊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夕阳照在脸上的原因,屠小意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热,“最近不是没有下雨天么,我没什么灵感。”
“哦。” 迟甄影也没追问,径直背着包朝屠小意示意了一下就跑走了。
倒不是她不想多呆,而是复习时间实在太紧凑,能挤出时间来屠小意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屠小意目送着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街角,这才站着身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中心医院。”
齐景轩自从到家之后,就没和自己的父亲说过一句话,甚至是普通的问候。
齐母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忙里忙外的帮忙收拾东西,也没法劝他什么,只能转身去厨房做三个人的晚饭。
饭桌上,齐父多次想要活跃气氛,甚至不惜拿出他多年前别人送他的红酒亲自倒给冷着脸的齐景轩杯子里,他依然没有正眼看自己的父亲一眼。
吃过饭之后,齐景轩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这次回家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最重要的,帮妈搬家和收拾东西。”
“那第二件呢?” 齐母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局促不安的用围裙搓着自己的手,有些紧张。
“第二件事是这个。” 齐景轩给了母亲一个安慰的眼神,从身边的包里掏出几页纸来,上面只有三个字:《协议书》。
第五十五章 我签
“这是什么?” 齐景轩的父亲没有去翻那份看似很薄但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协议书,直接出声问道。
“和我妈断绝来往的协议书。” 齐景轩的眼睛依旧盯着协议书,没有去看脸色变的难看的齐父,“还有关于你赡养费的协定。”
“你最好好好看看,这关系到以后我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齐景轩冷冷一笑,直接把协议书翻到最后写着金额的一页。
“景轩,你这是干什么?!” 齐母没等旁边的男人反应,直接把协议书抢了过来,揉成一团,“你怎么能这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 齐景轩笑了,笑的却是有些凄惨,他站起身来,指着父亲,“我不想玩什么家庭伦理游戏,但是人在做天在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妈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
“谁年轻的时候都犯过错误,” 齐母有些底气不足,她作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却还要为前夫说话,不为别的,仅仅因为他是儿子的亲生父亲,“景轩,你不是答应我原谅你爸吗?”
“年轻?” 齐景轩表情有些扭曲,“年轻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抛妻弃子?行/贿/受/贿?”
“景轩你等一...” 齐父想说些什么,却被齐景轩强硬的打断了。
“你帮妈收拾家看房子,我很感激,你帮我找工作,打通关系,我也不会忘记。” 身为机长的齐景轩自然是知道没有这个父亲就没有他的今天,但是他仍然恨透了这个伤了自己母亲心的混蛋,“但是一码归一码,人做错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妈,不说别的,如果有一天上面真的有人来查他,咱俩都脱不开干系。”
“所以,今天这个协议必须签。”
“你......” 齐母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
她只是个传统的老实人,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命运,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齐景轩了。
“能让我说句话吗?” 齐父慢慢的开了口。
“请便。” 齐景轩重重的坐在沙发上,又从包里掏出了另一份同样的协议书,他早就料到一份肯定不够用。
“我先说结论,” 齐父再一次把协议拿在了手里,也没去看里面的内容。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根跟了他30多年的派克钢笔,上面的黑漆已经斑驳不堪,笔尖都依然闪着动人的光泽。
“我签。”
第五十六章 照片
“......” 齐景轩毕竟不像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父亲,他对于权术仅仅局限于他无聊的时候看的小说,他猜不透自己的爹到底要干什么。
“你说的对。” 齐父舍弃了儿子这种无用的称谓,重新审视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说的很对。”
“男人之所以为男人,是因为他愿意承担责任。” 齐父喟然一叹,在白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用担心。” 齐父冲一脸紧张看着自己的前妻笑了笑,合上笔帽,把钢笔递给了齐景轩。
“你把这个给我干什么?” 齐景轩皱着眉头看着破旧的钢笔,依然不知道父亲到底要告诉他什么。
“这支笔是我送你爸的第一件礼物。” 齐母的声音里面有藏不住的伤感,“我不知道他还留着。”
“拿着吧。” 齐父把笔朝前递了递,“算是了却我的一个心愿。”
“什么意思?”
“你看那里。” 齐父忽略掉了儿子语气里的不耐和厌恶,把笔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三人坐着沙发对面的墙。
那里有一块深红色的幕布,刚进门的齐景轩注意力自然不在此,现在一看感觉与周围环境的违和感十足。
“老齐?” 齐母忍不住出声,“你为什么......”
“没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所谓了。” 齐父摆摆手,走过去掀开了那块幕布。
里面是由照片组成的照片墙。
有彩色的近照,也有破旧不堪的,泛黄的黑白照,这些照片的组合似乎毫无规律,却又让人说不出具体乱在哪里。
“这是......” 齐景轩凑近了看,发现第一张最老照片上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这是我。” 齐父笑了笑,走上前去,指着照片上稚嫩的少年,“小学二年级,入队。”
他一张一张照片指过去,全然不顾在一旁神色渐渐严肃的齐景轩。
“初一,我入团。”
“入党,大二。”
第五十七章 往事
照片虽是已经整体泛黄,带着黑色的斑点,但能看得出来,持有者把它保存的很好,边角上一点折痕都没有。
齐景轩仔仔细细的看着每一张照片,吸引他的不是父亲年轻时候的面容,而是他旁边眉目如画的女子。
“这个女人...” 齐景轩虽不认识年轻时候除父亲之外的老一辈男男女女,但他能猜的到是父亲和母亲离婚之后的相好。
齐父却是没有理会儿子略带震惊的语气,接着指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相较于之前的照片没那么破旧,却仍是黑白的,像是高理文手里**用的拍立得拍出的非主流照片,上面一男一女笑得灿烂 :“我毕业,入职第一天。”
“她到底是谁?” 齐景轩虽已经猜到,但他仍存着一丝侥幸,看着后背已经有些佝偻的父亲。
“你曾经问过我,我爱没爱过你的母亲。” 齐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看着低着头擦眼睛的齐母,微微叹息,“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想,你应该知道,过去的爱情和婚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这是父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这种敏感话题,之前并非是齐父不想谈,而是齐景轩不想听。
“换句话说,我在遇到你母亲之前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但是迫于我父亲,也就是你爷爷的压力,我不得不选择放弃。” 齐父背着手,卸下了所有在官场上的伪装,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但是我想,你应该认为这肯定不能作为我对不起你母亲的借口。”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是谁,那个人一定是你的母亲。”
“你真敢说。” 齐景轩握紧了拳头,声音有点打颤,“懦夫!”
“......” 齐父没有回答,他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了。
“那为什么你现在还在骚//扰我妈?” 齐景轩忍着怒气问道。
离婚后的母亲受尽了娘家的冷眼,不得不独自搬出来一个人住,这么多年如果齐景轩没有那么早招上飞行员不知道这个家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她死了。” 齐父也不隐瞒,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洗白?如果一个东西从开始就是错的,就不存在洗白一说。
“她死了,你想到我妈的好,又来找她?” 齐景轩似乎是刚刚认识他的父亲。
一个人,一个教育局曾经的一把手,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很真实吧?” 齐父笑笑,拿下了墙上最后一张彩色的照片,上面齐父和那个女人笑的璀璨。
女人脸色苍白,头发掉的精光,显然命不久矣,但她却握着齐父的手开心的笑着,仿佛抓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让齐景轩最感意外的是,他最在意的母亲,竟然是这张照片的拍摄者。
“我8岁那年就认识她了。” 齐父重新把那张照片粘了上去,仔仔细细的贴好每一个角,“因为什么狗/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被迫分开。”
“她等了我那么多年,就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在她家有话语权。你真的以为我愿意拼命往上爬,经手那些脏的不能再脏的事情?”
“你嘴里的这个小三,她在我和你妈离婚之前都是处子,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傻,她只是冲我笑着不说话。” 齐父的眼睛泛红,“终于等到我能名正言顺陪着她的那天,她却诊断出了绝症。”
“这样的女人,你觉得我做的有错吗?”
“景轩啊,我们那辈人,其实很多都不懂爱情到底是什么,都是什么父母之命。”齐母看到愤怒而又不知所措的齐景轩,缓缓的开了口,“但是我想......”
“厉害...” 齐景轩没等齐母说完,直接开了口,看着依然面色平淡的父亲,想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蹦出来,“看来你不单对找小三这个恬不知耻的行为习以为常,还给我妈洗脑!不愧是教育局长!”
“看来这个协议是签对了。” 齐景轩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纸张塞回包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认你这个父亲!”
说罢,齐景轩摔门而去。
“景轩...” 齐母急急忙忙的想去鞋柜拿鞋追自己的儿子。
“罢了。” 齐父挡住了焦急的妻子,“这么多年了,也该有这么一劫。”
“但是景轩...” 齐母依然打开了房门,看着空空荡荡的走廊,担忧的说道。
“这是我欠你们的。” 齐父侧身环住了这个苦命了一辈子的女人,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了,说没有感情他自己都不信,“是我欠下的债,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还。”
“看来儿子说对了,你就是个渣男。”齐母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男人的胸膛,“我恨你。”
“我爱你。”
“…”
第五十八章 满分
“哟,大画家又来啦?” 看到屠小意风风火火的进来,一个推着治疗车,正在给姚妈妈旁边病人输液的护士戏谑的冲他打了个招呼。
“嗯...” 屠小意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向正在和母亲轻声说着什么的姚哲恬。
因为他最近每天都来看望姚妈妈,喜欢八卦的护士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小意。” 姚哲恬其实在他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碍于母亲在旁没有马上打招呼,这会刚和母亲交代完不要贪嘴,终于看向有些局促不安的心上人。
“啊...阿姨好。” 屠小意看到母女二人都注意到了自己,连忙把手里拿的东西放在病床旁堆的满满的茶几上。
茶几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保健品和水果,甚至还有姚妈妈学生们送的一束巨大无比的鲜花,也不知道送礼的人知不知道姚妈妈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是严格的禁食水。
屠小意倒是从迟军那里详细的了解了姚妈妈的情况,所以他带的多数都不是吃的而是消遣的东西,比如他刚放下的东西就是今天去商场给姚妈妈新买的ipad。
“麻烦你了,每天都来这里跑。” 姚妈妈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心里很是满意。
敢在人群里面顶着压力扶自己,是为善。
知道病人的身体情况,不乱买东西,是为智。
有自己的事业,不随波逐流,是为明。
姚妈妈摸了摸下巴,对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女婿的小伙子打了个近乎满分的成绩,心下考虑要不要借自己生病这个机会把女儿的婚事提上日程。
“小意,都说了不用买了。” 姚哲恬看到茶几上的ipad,口吻有些责怪。
明明昨天他俩去商场都看好了,说好的她给母亲买的!
“好啦,我错了...” 屠小意又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个ipad,“给你的。”
她就笑了,眉一挑看向屠小意,他暗暗对她双手合十,比了个讨饶的姿势,小两口的互动看在姚妈妈眼里,当然是心领神会。
看来不用担心女儿嫁不出去了,姚妈妈暗暗的想着,等下和老姚说声,赶紧叫他减肥,不然到时候女儿婚礼上挺着个啤酒肚多难看。
“对了恬恬。” 姚妈妈突然想起今天是兰汐高中高三的最后一次模考结束,姚哲恬要进行讲座的日子,“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学校做心理咨询啊?”
“时间来得及,待会小意开车送我去。” 姚哲恬冲候在一旁的屠小意挤挤眼睛,“很快的。”
“是啊阿姨,5分钟就到了,不急的。”屠小意心领神会,连忙帮腔。
反正花生的车也已经到了他的手里,怎么用随他。
“好吧,路上小心啊。” 姚妈妈有些疲惫的躺回了床上,“不用担心我,死不了。”
“妈!” 姚哲恬嗔怪,“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好啦,你们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这倒是姚妈妈的心声,一来她不愿意耽误女儿的工作,二来她那股疼痛劲儿上来了,也不愿意让晚辈看到自己受病痛折磨的样子。
在去学校的路上,姚哲恬的心情有些低落。
屠小意侧头看了看自己女朋友的脸有些担忧,他知道她还在担心母亲的身体,却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得在等红灯的时候匀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姚哲恬的头。
“小意。” 姚哲恬轻轻的叫了一声,她不用继续说什么,她知道屠小意已经猜到了。
自从两个人确定了关系之后,姚哲恬那层女强人的外壳就脱的一干二净,现在她总觉得自己没有面前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会崩溃。
“待会讲完课咱们去原来的班级那里看看吧。”绿灯亮起,屠小意重新发动了车子,转移了这个略微沉重的话题,“上次老陈还说现在那个班级的黑板报画风很像我们呢。”
“好啊。” 姚哲恬也暂时强迫自己不去想家里的事情,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应考生们她的罪过可就大了,便顺着话说了下去,“正好让毕业多年的老前辈指点指点他们。”
“哈哈哈,指点说不上,不过装一下我倒是不介意。”
“在这停就行了。” 姚哲恬下了车,指挥着屠小意把车停在一边教职工停车的位置,“我保守估计夜得讲2个小时,要不你先回去,待会再来接我吧。”
“不用。” 屠小意从车里钻出来,“我在学校里面转转,怀念怀念时间估计就到了。”
“行,我讲完告诉你。” 姚哲恬没过多劝阻,径直走向了高三教学楼。
兰汐高中高三的教学楼和其他学年是分开的,这也体现出了领导对高考的重视,而屠小意原来呆的老教学楼也已经翻新,现在作为高二的主要班级聚集地。
屠小意双手插兜,努力使自己像个高中生一样,随意的把外套搭在肩上,向和姚哲恬相反的方向走去。